白居易,字乐天,是我国唐代伟大的诗人,这是人所皆知的。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一位练功有素的气功养生家,其功法境界已达到相当高的层次。白居易的气功养生方法及思想,散见于他所写的各种诗词文赋中,其理论融费儒、道、释三家学说,简而易明,颇具特色。
白居易所习功法,主要以静坐为主。以“天人合一”理论为核心。白居易尤精《庄子》,并对其中的“坐忘功”身体力行,领悟甚深。他在《隐几》诗中说:“身适忘四肢,心适忘是非即适又忘适,不知吾是谁。形体如槁木,兀然无所知。方寸如死灰,寂然无所思。今日复明日,身心忽两遗。行年三十九,岁暮日斜对。四十心不动,吾今其庶几!”从诗中可以看出,诗人显然已进入了坐忘的上乘境界,悟到了其中精义,即在静坐中做到物我两忘、身心俱静,心灵超脱于世间的是非荣辱之外,几科达到了儒家所推崇的“不动心”境界。在这里,白居易还融合佛教禅宗的修心理论,提出了“即适又忘适”(“适”可做“静”解)的静坐要领,认为只有身心入于虚静而又不执着于虚静的境界,才能使心神能够真正地、持久地入静,从而得到高素质的调养。而祖国传统医学认为,调摄精神是人类长寿之本,是养生的核心问题,养生不仅要炼形,而且要养神。因为神是一身之主宰,统帅五脏六腑,有神则生,无神则死。白居易的坐忘“养神”之功,与祖国传统医学的养生宗旨是相符的。
根据气功学“静极生动”的原理,习练静功至杂念不起,身心两忘时,体内气机便会自然萌动,充溢全身,从而可使身体的健康状况得到良好的改观。白居易的静坐功夫已到了物我俱忘、“即适又忘适”的高级境界,自然也体验到了这种情况。他在《负冬曰》中写道:“冬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初以饮醇醪,又如蛰者苏。外融百骸畅,中适一念无。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这乃是对他练坐忘功入静感受的真实写照;闭上眼睛自自然然地坐着,心神高度入静,体内太和之元气油然而生,流通于周身肌肤,在元气的熏蒸作用下,刚开始,只觉得如饮美酒一般,接着又象蛰虫刚刚苏醒一样,身体似已消融,四肢百骸舒畅极了;这时思想清静得一点杂念也没有,好象自己不存在,连身体所在的地方都忘记了,心境宽广得如同虚空一样,可容万物而不着于一物。可见白居易的静坐功力的确深厚,善于养其浩然之气。而祖国传统医学认为,“元气”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如果通过静坐能够使元气“生生不已”后,延年益寿当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尤为可贵的是,白居易在练功实践中,根据自己的亲身体会,总结出了“动静交相养”的观点。他以动静立论,写下了养生、气功名篇《动静交相养赋》,专述气功气化作用,认为阴之极阳性,阳之极阴生,生生化化,其变无穷。如练静功时,外表看全身不动,大脑入静,实际上是外静而内动,气血运达于内,布达周身而内动不已。这种动,是有规律的动,而非躁动乱动。而且动极复入静,再动再静。静养功夫也就在这一动一静之中层层加深,蒸蒸日上。白居易“动静交相养”的观点,是对中国古代哲学“一阴一阳之谓道”观点的继承和发扬,对推动后世气功养生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练功必重修德。在练静坐功的同时,白居易也很重视思想道德的修养,注意时常保持一种稳定、和谐、乐观的心理状态。在日常生活中,他以乐释忧,胸怀豁达,顺其自然。正如其《食后》一诗中所云:“无忧亦无愁,长短任生涯。”心境豁达宽广,忧患不生,才能更好地使神形合一,达到养生延年的目的。白居易这种顺其自然、乐天知命的养生思想,使了的精神境界升华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层次,做人也就更加洒脱、自在了,自然从中受益匪浅。现代医学也认为,人体的免疫功能和生理状况直接受到心理状态的影响,没有良好的心理状态,决不可能会有健康的体质;要想健康长寿,首先就要有豁达的胸怀、乐观的心态,注意修身养性。可见,“养生须从养德(心)始”,这是古今养生家的共识。
在白居易传世的大量诗赋著作中,包含有丰富的气功养生之道的论述,我们对它进行整理研究,是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