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功的名和实——与齐延中先生商榷

齐延中先生在《气功不是练气的》（见1999年7月《科学与无神论》创刊号）一文中指出，“气功不是练‘气’的，如果用中医学术语可将气功定义为：通过调神来协调气机，达到平衡阴阳、防治疾病目的的锻炼方法。如果用现代科学语言可将气功定义为：气功是使用自我暗示的方法，使意识进入自我催眠（入静）状态，通过良性的心理调整，使体内各系统生理能力趋向协调，甚至使病变的形态实质得以修复，从而达到防治疾病目的的一类自我心身锻炼方法。”这个观点，本人难以赞同。

下面，是笔者的观点以及相关的分析。笔者认为，气功“之气”是指人体的“真气”（“元气”）。

“真气”或“元气”，都是古人用语，它究竟是什么？当代人理应对此作出解释。事实上，近二、三十年已有不少人在为此求索，并提出了种种见解和猜想。其中，我比较赞同一位老人——钱学森教授的说法：“是指人体生物电”！或说，是指人体细胞内外膜正负离子流动形成的电现象。

下面，是笔者对这种主张所作的具体解释。

生物电为一切生命体（动植物和人）所共有。人体生物电对人体细胞保持活力和进行新陈代谢具有不可取代的作用，还可以传输人体各部位细胞的诸多微妙能量和信息（健康的或病态的）。中医所说“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实际上正是概括了人体生物电和人体健康的辩证关系。经脉，是人体生物电在其躯体结构上运行而聚汇成的主要线路，故它们只能存在于人的活体中而不能用解剖手段予以识别和取出（其实全身无处不线路）。腧穴，则是人体生物电的枢纽区（可以比喻为“变电站”或“交通站”）。同理，它们也只能存在于活体中而不能用解剖手段予以识别和取出。又，由于全身无处不线路，所以全身各处都有可能形成具有腧穴属性的敏感点——临时枢纽区，这就是中医所说得“阿是穴”。

人体生物电的某些运动状态，可能会使人体某些部位、甚至遍体的神经受到刺激并反馈到大脑，从而使当事人形成酸、麻、胀、热、凉、沉、浮、飘等感觉（气功学称为“八触”），甚至还会感到某个部位在受到气流的强烈冲击。古人，由于科技水平的局限不可能知晓这些感觉的真正原因，而只能凭直觉去判断，所以把它们通称着“气感”，即“气”在体内运行给当事人形成的感觉。又，尽管古人说不清楚这种“气”究竟是什么？但却深知它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性，甚至使维持生命的根本！既与生命同在、又使与生俱来，所以将它命名为“真气”或“元气”！

“真气”、“元气”，是中国古代气功家对人体生物电运动及其养生效能的真切感知和虚玄表述！这感知和表述，也使古代中医学家的共识！

古代的气功家和医家，不仅形成了“真气”、“元气”这些具有科学内涵的“气”概念，还在长期实践中明白了这种作为生命之本的“真气”的基本运行规律，主要有二。其一，明确指出“真气”（“元气”）的主要运行通道和具有聚散功能的枢纽区是人体的经脉和腧穴。其实，关于人体的经络学说也正是在这种实践认知的基础上逐渐形成的。其二，总结和归纳出了有助于促进“真气”（“元气”）良性运行的诸多有效方法、即所谓“三调”——“调神”、“调身”、“调息”，并特别强调了“调神”的特殊效应。

调神，就是调节神志意念，就是要使当事人排除一切杂念而进入某种宁静心态。这种心态，或者呈现为只有某种极单纯的意念，即所谓“以一念代万念”；或者呈现为恍恍惚惚的催眠态。总之，切忌杂念翻滚或执着苦思。认为保持这种心态，就会明显地、甚至极大地有助于“真气”（“元气”）的良性运动。这种认定，与现代科学的实验检测和理论判断，是完全合拍的。

脑电图机的实验表明，人脑在不同状态时，脑电图机的屏幕上会呈现不同频率的波幅。按照国际规定，这诸多的不同波型被归纳为四种：α波、β波、δ波、θ波。

α波，频率为每秒8-13次，成年人闭目、入静时十分明显，但睁眼开始思考问题时就立即消失。β波，频率为每秒14-25次，精神紧张、情绪激动时极易出现。θ波，频率为每秒4-7次，是少儿脑电波的基本成份，精神不正常的成年人也会呈现出来。气功静态时，主要呈现出得是α波，有些深度入静者也有可能会闪现出θ波。

尽管脑电波的能量及其微弱（只能以微瓦计，1微瓦=1/1000000瓦），但不同波型的脑电波的能量也有差别，如，α波的能量就比β波得能量高。原因，α波的频率较小、波峰较高（呈突起状）；比喻：众人列队过桥、步伐整齐划一，重起重落，其震动的合力，会明显高于步伐杂乱的众人所形成的，从而使桥身受到更强的震动。气功的调神，用脑科学的话语来破译的表述，就是要使气功习练者能形成具有较强能量的脑电波，并利用脑电波具有的辐射功能，通过中枢神经将它传输到遍布全身的神经系统，从而对全身的生物电的运行形成较强的牵引、推动。（其实，脑电波也使人体生物电，所以它与其他部位的生物电最容易联接——原本是一家人！）气功习练者在调神、入静后，之所以会很快、甚至立即带来种种“气感”、甚至抖动不已，其原因（或说“科学机理”）也正在这里。

脑电波还有一种功能，它可以把意识——脑神经细胞上“刻记”的信息印迹的活跃状态（拼联、综合）——复制为信息（相应的频率、波幅），成为相应意识的脑信息波。当然也可以成为具有较强能量的α波，从而对全身的生物电的运行形成较强的牵引和推动。气功古籍中所说得“以意领先、意到气到”，实际上正是指这种情况。但这表述有不确切处，因为意识是不能离脑而去得。

还应该指出，气功的调神操作，并不像齐延中先生所言，仅仅是指“自我暗示”。